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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報記者 姬慧洋 文/圖
? 秋雨如絲,像白霧般籠罩著龍池頭村,站在村口往遠處看,街道、樓房、行人,都只剩下模糊的輪廓。“袁義英老人的家就在前面,她育有五男二女,不幸的是四個兒子都已經去世,如今她跟著小兒子住。老太太身體還算不錯,聽力沒問題,思維也清晰,但畢竟90多歲了,過去的事有些記不起來了。她每天早上5點都會準時起床出門溜達,我駐村晨起鍛煉的時候,經常會碰到她。”西華縣紀委駐龍池頭行政村第一書記馬東雷一邊介紹,一邊將周口晚報記者帶到袁義英老人的家。
袁義英老人看上去很瘦弱,眼睛不算大,膚色有些發暗,干枯的手摸上去有點兒涼。“這段時間我媽身體不太好,在縣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昨天剛回來。以前的事,她有些記得清,有些記不清。有人聽她講故事,她就會激動,有時候一激動就忘事。”袁義英老人的兒子宋軍風說。
得知周口晚報記者的采訪意圖后,老人沉默了一會兒說:“年齡大了,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了。”
村外戲水 目睹日軍進村
70多年前的齊魯大地上,抗日戰火連綿不斷,處處回響著反抗侵略者鐵蹄的槍聲,鄒平縣就在其中。袁義英的家在鄒平縣的一個小村莊里,在她的印象中,村莊外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河,幼年的她和小伙伴一起在這里度過了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那時候我只有七八歲,記得有一年夏天,我跟著堂哥還有村子里的一些村民去河里玩水。我從水里探出頭的時候,看到一隊穿著黃色軍裝的人,端著槍,進了我們的村子。”袁義英老人回憶說,“日本鬼子來了。村里一片狼藉,地上灑落著一些雞毛和雞血,日本鬼子搶了村民的雞和糧食后就地做起了飯。吃飽以后,他們走到村外挖起土來。等他們走后,我偷偷去看過,那是1米左右深的坑,能容納兩個成年人蹲在里面。”
家是聯絡點 站崗放哨是常事
在袁義英老人的記憶中,她家就是當時地下黨的聯絡點。“我爹是八路軍,他們經常來我們家開會,經常來的人有一個姓黃,有一個姓曾。”袁義英老人回憶起這些往事,神情很肅穆。
“當時日偽軍特別多,他們經常來村里搜查抗日積極分子。我爹他們一開會就讓我在外面放哨,一有情況就趕緊跺三下墻,我爹他們就會緊急解散。”袁義英老人說。
由于叛徒的出賣,日偽軍很快得知袁義英的父親是八路軍,因為沒有抓到他,喪盡天良的日本鬼子就抓了袁義英的爺爺、奶奶、母親等一家十幾口人,并全部殘忍殺害。僥幸逃脫的袁義英只能跟著父親來到部隊。那一年,袁義英10歲。
父親犧牲 后方醫院當護士
“我就在部隊開始接受教育,跟我一起學習的孩子都跟我差不多大,我們每天在老師的教導下學習寫字。”袁義英回憶說,可惜這樣的日子只持續了不到三個月,部隊被打散了,父親犧牲,作為革命遺孤的袁義英被安排在后方醫院當護士。
“當時我所在的醫院在濱州市惠民縣,有醫生、有護士,算是比較正規的醫院了。”袁義英老人回憶,“輕傷不下火線,送到我們醫院的傷員傷勢都十分嚴重,就算是治好了傷,也基本上不了前線了。當時的醫療條件非常差,給傷員包扎用的都是幾公分寬的布條,床位不夠用,地上躺的都是傷員。”
當時,飛機轟炸是時常發生的事情,袁義英所在的醫院也不能幸免。“日本鬼子的飛機來了,炮彈扔到了醫院樓上,樓一下子就塌了,地上到處都是炮彈炸出的大坑和散落的炸彈殘片。”袁義英老人回憶說,醫院被炸毀,她和幸存的醫生護士轉移到隔壁村里,繼續給前線送下來的傷員治療。
照顧傷員 結為一生伉儷
戰爭是殘酷的,在醫院,袁義英每天都會見到新的傷員。有一天,正在忙碌的袁義英接到通知,上級讓她主管一個重傷員,“我見過很多傷員,像他這樣整個人都血肉模糊的并不多。他全身都有傷痕,最重的傷在肩膀和大腿上,胸膛和后背也有大量彈片嵌在肉里”。
這個人名叫宋庭順,后來成為袁義英的丈夫。
在袁義英的精心看護下,宋庭順的傷勢不斷好轉。長時間的接觸,宋庭順暗暗喜歡上了熱情又樸實的袁義英。“他比我大了18歲,介紹人在跟我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我是有顧慮的。但是考慮到他是因為抗戰才耽誤了個人問題,考慮到他是抗日英雄,我就答應嫁給他了。”看著客廳桌子上老伴的遺照,袁義英老人說。
1949年,傷愈后的宋庭順被分配到開封。同年,作為家屬的袁義英調到了丈夫身邊。1950年,宋庭順復員回到西華縣紅花鎮龍池頭村,袁義英也跟隨他來到龍池頭村定居,兩人共育有七個子女。
老兵檔案
袁義英,1930年10月出生在山東省濱州市鄒平縣,現居住在西華縣紅花集鎮龍池頭村。1938年隨父親來到部隊,父親犧牲后她被組織安排在后方醫院當護士,1950年隨丈夫落戶在西華縣龍池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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