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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深度采訪快遞小哥 體驗他們工作中的酸甜苦辣
“月入七八千,工作還不錯”
他們就像鑲嵌在龐大物流鏈條上的螺絲,日復一日地取件、派件。他們的名字叫快遞小哥,為您送上來自新疆的蘋果、內蒙古的牛羊肉、來自海南的生猛海鮮……數據顯示,廣州已成為廣東省乃至全國快遞企業最集中、從業人員最多、業務收入規模最大的地區之一。據統計,廣州的快遞小哥數量約10萬人。近日,記者走訪幾大快遞公司的多個網點,跟隨多個快遞小哥走街串巷,深度體驗他們工作中的酸甜苦辣。
王杰銘在送快遞途中。
“雙十一”“雙十二”最忙
最高每天送600件,
飯都是在路邊吃的
1995年出生的王杰銘是中通華工網點的快遞員,三年前開始送快遞。“我發現送快遞的都是同齡人,例如我們中通華工網點共有25個快遞員,其中十七八個是90后,而且大都是1995年前后,最小的是1998年的。”1995年出生的王杰銘接受記者采訪時說。
近幾年,快遞量迅猛增長,王杰銘對此很有感觸。他記得4年前匯景花園就他一個人負責,到現在增加到3個人派送,但每天還是很忙碌。
他每天7點半上班,到了網點先分揀快遞再一一掃描。9點,他開始一一派件,往返于匯景新城的棕櫚、商業街、上城和中央庭院這四個區域,送完所有的快件已是晚上7點左右了。
“雙十一”“雙十二”是快遞小哥最辛苦的時候。他告訴記者,“雙十一”“雙十二”最高每天要送600件。那會我6點就來上班,沒辦法,如果你不早點來當天就很難派完,午飯都是在路邊吃的,到晚上12點才下班。
至于收入,王杰銘說,他每天大概派送兩三百件,派送費1元/件,每天收件20件左右,每件能賺2~3元,大概每天能賺近300元。由于我送的區域派件多些,所以我的工資高些,不過我們這邊快遞員普遍每天派件200多件,再加上收件,每個月有7000元以上,但外界傳言的快遞員工資“月入過萬”不是常態。
臺風天冒雨送快遞
看到包裹沒濕,客戶很感動,一直說謝謝
順豐快遞小哥宋寶說,當過兵鍛煉了他的意志力,讓他在工作中更能吃苦。通過戰友介紹,他在2006年就加入順豐,他覺得這份工作給了他穩定的收入。
在干快遞期間,對他挑戰比較大的是如何去拓展業務、開發客戶。他說:“我剛開始比較害羞,不敢向客戶推銷我們公司的產品,加上自己也沒有啥技巧。在大家休息的時候,我們快遞員彼此交流學習,公司也不斷培訓。”他從剛開始一個月才收1000多份,經過努力后,達到每個月三四千件 ,收件收入已經占了他收入的一大半。
快遞小哥是現代城市生活服務的一個標配,無論嚴寒酷暑,他們都工作在一線。“有次廣州臺風天的時候,客戶打電話說比較著急,一直在家等著。我們就冒著雨送過去,當客戶看到自己的包裹沒怎么淋濕卻看到我們被淋濕,客戶就很感動,一直說謝謝,還說要給我們送些東西。” 宋寶跟記者說。
每天工作超12個小時
買了輛七八萬的車,還計劃在老家買房
快遞員壓力不僅來自每天必須要完成的派件量,還要承擔送快遞中的突發情況。在廣州科技城圓通網點工作4年的廖繼恩說:“到目前為止,我的電動車已經被偷了3輛。前年‘雙十一’過后的一個中午,我在軟件路上送快遞,送完下來也就十來分鐘,快遞車居然不見了。當時車里有60多件快遞,最貴的賠了7000多元,最后總共賠了1萬多元,這相當于我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車被偷后,廖繼恩很沮喪。他心想,反正到年底了,要不辭職不干了,回家算了。被偷車的時候是中午,那天下午他干脆沒去上班,在出租屋想了整整一天。后來又覺得自己回家也干不了什么,畢竟沒什么文化。想通的他,立即花了3000多元重新買了輛車繼續工作。
來自農村的廖繼恩,在服裝廠和汽配廠都干過,送快遞是他做得比較久的工作。如今的他, 每天7點前就到了公司,正常得晚上9點下班,每天工作超過12個小時。他說:“只要能賺錢,苦點累點都沒關系。”
廖繼恩一邊打電話,一邊等客戶簽收快件。
34歲的廖繼恩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大的13歲,小的11歲。“小孩放在老家給父母帶,因為老家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都不用交學費。我跟老婆在廣州,她在工廠每個月賺3000多元,就夠我們日常伙食、租房費用和家里的補貼。我的工資都能存下來。”記者了解到,目前他已經給自己買了輛七八萬的車,正計劃在老家買房。
“因為快遞行業對學歷沒什么要求。只要能吃苦,把客戶服務好就行。”廣州中通金沙洲網點的管曉波說,如今,他每個月都能賺7000多元,雖然每天都很辛苦,但他覺得還不錯,畢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數據
廣州約有10萬名快遞小哥
據國家郵政局統計數據顯示,11月,廣州快遞業務收入超越深圳,僅次于上海,成為全國快遞業務收入第二大城市。記者了解到,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全市快遞業務員規模約10萬人。在剛結束的“雙十一”電商購物節期間,全市新增臨時快遞業務員約15000人。
中國物流學會特約研究員楊達卿認為,快遞小哥是打工新生代,其中很多人是90后,這個群體有獨立個性,不像打工第一代甘于返鄉安于現實。他們在龐大加盟生態的最底層,職業成長很容易觸及天花板。而隨著智能化物流時代的到來,他們的業務來自大數據平臺的分配,獎罰也由數據化平臺確定。他們作為低端勞動力的一些價值正在被智能分揀系統、倉儲機器人、甚至快遞機器人取代。
他還說,快遞員的工作是標準化流程,一般工作量大些;而外賣工作集中在中午下午用餐時段,其他時間比較自由,因此近年出現快遞員轉行送外賣的現象。此外,雖然快遞員工作在城市,但很多人來自農村,無法在城市安家立業,流失率一直居高不下。而加盟模式下,一些簡單粗暴的處罰,更加劇了基層快遞員的流失率。
文、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張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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