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周口日報
2021-05-06
周口日報·周道客戶端記者 呂冰汝
如果把周口這座城市的時空框架往回拉,你會看到什么?是誰在這片渺渺大地上升起了第一縷炊煙,又是何時開始出現原始族群勞作的身影?撥開歷史的迷霧,拂去光陰的塵埃,今天,我們一起來認識周口歷史上最有代表性的文物之一——石磨盤。關于周口先民的生活密碼或許就可以從這古樸沉靜的石磨盤中慢慢揭開。
步入輝煌大氣的周口市博物館,走進第一個展廳“宛丘之上”,右手邊第一個獨立展窗中陳列的,便是迄今為止我國發現時代最早、形制最大的裴李崗文化石磨盤,堪稱“華夏第一石磨盤”。第一眼看去,它并不驚艷,甚至有些平平無奇,有點像現在孩子們玩的“滑板”,也有點像切菜用的案板。實際上,它是周口這片土地上的先民賴以生存、難離難棄的生活工具,常與石磨棒配套使用,用于谷物的脫殼與加工。
仔細端詳這臺石磨盤,你會發現它的做工竟如此規整:由整塊黃砂巖磨制而成,長100厘米,大頭寬44厘米,小頭寬22厘米,厚3.5厘米,表面平坦,沒有任何凹陷痕跡;兩邊呈直線,四角略呈弧形,底部也很平整,還有4個圓柱狀、支撐用的足,足長5厘米左右。試想,在當時生產工具極度落后的時期,要制作如此大而規整的一個石磨盤,需要耗費多么大的勞動量,需要花上多少年的時間,才能打磨出這么平坦光致的效果?也正因如此,石磨盤成為當時先民的貴重財產。
目光凝注在這臺石磨盤上,不禁讓人陷入沉思,如果這臺靜寞的石磨盤會開口說話,它會怎樣講述自己的前世今生呢?也許,它會這樣說——“在誕生之初,我便有著堅硬的身軀,敦實的體重,鋼鐵直男般的性格,但是無數次的打磨和歲月的侵蝕已經磨平了我的棱角,使我具備了流暢的曲線和圓滑的輪廓。我常常覺得,我還很年輕,也就8000歲左右……但是1988年,一個農民伯伯發現我的時候,竟然被我的年齡嚇到了!其實我們是一個大家族,我還有很多兄弟姐妹,只不過我的個頭和身材是最棒的,一不小心還拿了個全國冠軍。偶爾也聽現在的人說,我還有一個失散多年、似我非我的‘近親兄弟’,名叫‘滑板’,只不過我倆性格相差太遠,一個喜靜,一個好動……”
把思緒拉回現實……是的,這臺石磨盤,確實出土于1988年,在扶溝縣城東北25公里處崔橋鄉西店村二里許的黃土崗上,被一位農民在犁地時發現。據扶溝縣博物館副館長李運寬回憶:“當時趕到現場一看,十分驚喜,就沒見過這么大的裴李崗文化時期的石磨盤!記得那還是一個炎熱的夏天,我用一條舊床單把這個石磨盤小心翼翼地包好,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把它從村里一路背到了縣博物館……”
后經鑒定,這個石磨盤距今約8000年左右,它的出土把裴李崗文化(裴李崗文化,是中原地區發現的一種新石器時代早期文化,其時代距今約9000年至7000年,因1977年最早發現于河南新鄭裴李崗而得名)的分布范圍從豫西山區擴展到了豫東平原,使豫東平原的新石器時代文化提前了2000多年。這說明在距今約8000年的裴李崗文化時期的先民,已經走出豫西山地,擁抱平原,遷徙到水草豐美的平原沃野落腳,在周口大地升騰起最早的幾縷炊煙,是豫東平原上最早的拓荒者、農耕文明的創始人。
目前,扶溝、西華、商水、太康、項城等地都已發現裴李崗文化聚落,出土的有石磨盤、石磨棒、石斧、石鏟、石鐮等生產工具,用于加工谷物、砍伐樹木、開墾荒地,還有手制的低溫紅陶器,從事漁獵用的網墜、骨鏃等,表明此時的人們已經告別純粹的狩獵和原始的刀耕火種時代,進入鋤耕農業階段,同時也見證了周口當時較為先進的農業生產水平。
俗話說,“透物見人”。想象一下,在距今七八千年前的裴李崗文化時期,當時的社會性質處于母系氏族社會晚期,男女有著明確的社會分工。男人用磨光的石斧砍伐樹木,用石鏟鏟除雜草,用帶鋸齒刃的石鐮收割莊稼,而女人則在半地穴式的房子里,在石磨盤上耐心碾磨谷物,用石磨棒使勁地搟,直到粟殼漸漸脫落,露出金燦燦的小米。
華夏第一石磨盤,見證過一顆顆汗珠,也映照過一張張笑臉,已經等了8000年,直到把自己等成了寂寞的容顏。不懼光陰的石磨盤啊,現在就靜靜躺在周口市博物館的展柜里。如今,它最期待的,就是你去那里看一看它。 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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