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運華
在北方農村,二十四節氣、九九歌早已刻進農民的記憶,每到相應時間,他們自然而然會想起當時是什么節氣。冬至,交九;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五九六九,抬頭看柳;七九河凍開,八九燕子來。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已過八九,燕子已來。分別一個漫長的冬天,燕子不忘患難中接納自己的主人,帶著感恩、悲喜、思念,回來與主人團聚,親如一家。古人常說“燕子不進苦寒門”,燕子在古人眼中有著非常好的口碑,它是吉祥和美好的象征。如果誰家有燕子筑巢,主人會非常激動高興,臥龍就要飛天,雞窩里飛出金鳳凰,世代卑微的命運即將被改寫。
陽光明媚,燕子低飛,紙鳶在天,桃紅柳綠,多么美的春光畫面。燕子是春天的使者,它們歡快地穿梭在田野房舍間,銜泥結巢,辛勤勞動,那么勤勞樂觀,充滿希望。記得哥哥廚房里有一窩燕子,以前農村做飯都是燒柴禾,夏天嫂子燒鍋,灶里冒出的濃煙把窩里的小燕子熏得嘰嘰喳喳,探出半個身子,露出黃嘴,讓下面觀看的年幼侄子哈哈大笑。雖然忍受煙熏火燎之苦,但是這窩燕子并沒有搬家,第二年春天如約返回,這大概就是不離不棄的親情吧。
麥苗返青,正拔節生長,一些村民正背著農藥桶在麥田里噴除草劑,村子周圍是阡陌縱橫的田野,莽莽蒼蒼全是碧綠的麥苗。這兩三斤才換一瓶礦泉水的麥子,看似普通平常,卻承載著糧食產區對國家發展的犧牲和貢獻,扛起國家糧食安全的重任。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春天燕子筑巢,也是農村人建房的好時機。過了正月十六,村里有好幾家動工,扒舊房蓋新樓。村里那些“打工族”雖出力流汗,年收入卻頗為可觀。他們打工攢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蓋樓,村里基本普及樓房、水泥路,如果哪家沒蓋樓,就像一群白天鵝里藏了一只“丑小鴨”。春風吹皺春聯,吹綠春水,吹響了農村踴躍蓋新房的序曲。勤勞致富,心想事成,親戚鄰居拎著禮品來祝賀。這就是太平盛世平民百姓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