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泰泉
閱讀提示:7月26日,是中國當代著名文學家孫方友先生逝世十周年紀念日。孫方友先生生前是周口作家群的核心人物,是引領、培育、形成周口作家群的導師和領袖,他的人品文品及重大文學成就,在中國當代小說界具有重要位置。適逢周口在全省省轄市率先摘取中國“文學之鄉”桂冠,更加激起我市作家和眾多讀者對孫方友先生的懷念。淮陽區文聯為此舉辦專題征文活動,紀念孫方友先生逝世十周年。本報特約孫方友生前同鄉好友、軍旅作家馬泰泉先生撰寫此文,以茲悼念。
一
這是值得銘記的日子:2023年7月10日,周口中國“文學之鄉”授牌儀式在周口市行政服務中心隆重舉行,國內作家“天團”蒞臨周口,共襄盛事。我作為代表團成員之一,見證了家鄉獲得這一殊榮的歷史時刻。
也就在這個時刻,不能不令我十分懷念故去的兄長孫方友——他離開我們,離開他愛得如此深沉的這片土地已經整整十年了。我仿佛依然能看見他那熱烈奔放、輕松詼諧、無時不充盈著精氣神的臉龐,還有他那雙大而明亮、內含悲憫卻略露狡黠的眼神……只是轉瞬之間,他的音容笑貌就定格在飛逝的時光里。
周口市作家協會主席柳岸追憶說,2013年7月20日,孫方友老師從鄭州趕回故鄉淮陽,參加“中國作家協會周口市創作基地”揭牌儀式暨“周口作家群”崛起現象座談會,他在會上作了《本土與世界》的演講。可萬萬沒想到,這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次在文學土壤里躬身耕耘的心力之音:讓“周口作家群”成為中國文壇不可小覷的勁旅,讓國人為之震動!
6天后(7月26日),他走了——帶著無盡的眷戀、憧憬和熱愛。他的人生足跡鐫刻在64歲的年輪上。然而,在豫東平原猶如這片土地遼闊的胸膛上,他用文學的一磚一石壘起了一座山!他的作品誠如耀亮在中國當代文學天幕上一顆璀璨的星座——那是一顆永遠醒著的靈魂!
魂歸來兮。我相信,當看到中國“文學之鄉”花落周口,他一定聆聽到了花開的聲音,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顏。不管世道如何沉浮輪回、風云變幻,總有人不屈不撓地在精神領地作光明行,那是人類須臾不可或缺的心靈呼喚。
不是希望造就了人類,而是人們自己創造了希望。
二
沿著歲月塵封的故道,幾度夢回鄉關。
參加中國“文學之鄉”授牌儀式后的第二天,我們幾位新站籍作家相約同行,回到闊別數十載的故鄉——孫方友、墨白兄弟筆下的“潁河鎮”——新站鎮。以其作品囊括的世間百態、風情萬種、故事跌宕起伏的人物列傳而聞名遐邇。
掬一捧潁河水沉淀的記憶,仿佛聆聽到青苗拔節之聲的交響。這座小鎮以“鎮”的姿態坐落在潁河岸邊已經上千年了。不論它變了什么模樣,那都是家鄉的形象。
眼前的新站鎮第二中心小學,曾經是頗有名氣的新站中學,當下小鎮產生的8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大多是從這個學校走出來的。
方友年長我5歲,他家在鎮東街,我家在鎮北街,我倆從小就十分投緣,情同手足,經常在一起小聚聊天,直到我高中畢業留校任教3年后參軍入伍。當時鎮上有個民間劇團(是當地政府認可支持的),大家公認,孫方友天生文藝細胞就多,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演過豫劇《紅燈記》里的鳩山、《白毛女》里的穆仁智,還與在“中央廣播說唱團淮陽五七干校”勞動的侯寶林、郝愛民同臺說過相聲。我編的反映商鞅變法的獨幕劇《舌戰頑儒頒法令》及一些小演唱節目,就請他做藝術指導,他也樂此不疲。他時常來學校找我聚首,喝酒小酌,喝的是鎮上用紅薯干釀制的潁河老白干,在那時就是新站的“茅臺”,好喝!
至今縈繞我腦際的,是那個大雪封門的傍晚,我桌上的煤油燈突然被一陣風吹得忽閃了幾下,門被推開了,一個冰封雪裹猶如披掛鎧甲的身影立在我面前:啊!是方友兄!下這么大雪,你咋來了?他詭秘一笑,爾后從褪色的藍呢子大衣兜里掏出一本書——《聊齋志異》,書皮已破舊泛黃。他說,咱們只看《艷陽天》《金光大道》還不夠,還要想辦法找來這些所謂的“毒草”和“禁書”看看,看它到底是啥毒,為何被禁了。我說,哥說得對,咱偷偷地看,開闊開闊眼界嘛。
接著,我也神兮兮地掀開床鋪,拿出從鄉下學生那里找來的兩本破書《儒林外史》和《官場現形記》給了方友。彼此交換著看,切磋交流。那一晚,我倆躺在一個被窩里,暖心暖肺地融化了一個風雪交加的漫漫長夜。
后來,我得知,方友的文學創作由此發軔,且一發不可收!
三
中國“文學之鄉”授牌儀式結束后,作家代表團便開始了行程緊密的采風活動。淮陽是必去之地。古老而年輕的伏羲太昊陵就坐落在城西北蔡河水畔,南鄰泱泱萬畝龍湖。酷熱蒸騰下的陵廟依然氣象崢嶸。
沿階登上統天殿拜謁伏羲塑像時,我不禁怦然心動,贊頌詩文轟響耳畔:“伏羲蒼精,初造王業,畫卦結繩,以理海內。”作為三皇之首的人文始祖,其不朽功績開創了一個古老民族的文明。
此景此情,腦海里像過電影一樣,映出兩個文學青年的身影在這統天殿里鮮活生動起來。當年太昊陵是縣文化館所在地,恰巧館長是新站公社武裝部部長改行就任的。他下發通知,讓新站的孫方友和馬泰泉速來太昊陵報到,參加由著名作家李凖授課的講習班。當時李凖正在太昊陵潛心創作《黃河東流去》。接到通知,我和方友各自騎著一輛除了鈴不響什么都響的自行車,一路唧唧扭扭地趕到太昊陵。來自全縣的十多位青年就住在統天殿里,那時殿里空蕩蕩的,原有的伏羲塑像在“破四舊,立四新”的非常時期被拆除掉了。白天大家席地而坐聽李凖講文學創作,受益匪淺;晚上就打了通鋪席地而睡,鼾聲一片。雖是夏天,大殿里卻很陰涼,小風一吹,真是舒坦。
一天晚上,方友睡不著,我也睡不著,兩人就來到大殿的露臺邊坐下。廉價的煙卷忽明忽暗,恰似彼此心靈碰撞濺出的火花。方友說,泰泉兄弟啊,不管千難萬苦咱也要把文學這桿旗幟打起來!不然就對不起人祖爺,對不起這片中國文化的發源地。《詩經 陳風》在這里,孔子七十二賢其中四賢在這里,《洛神賦》《七步詩》的曹植在這里,李白、杜甫、蘇東坡的足跡在這里,到了今天這個時代,我們的文學不能斷裂留下空白!
此刻,他顯然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猶如一片澎湃的海。他接著說,我就一心攻小說,就寫咱這片土地,就寫咱這土地上野生野長的故事,一定要寫出點名堂,寫出個所以然來。
也就在這一刻,在人祖爺統天殿門前的露臺上,我驀然發現,眼前的這位兄長變得既熟悉又陌生起來!自古以來,“文以載道”“文以經國”“文以紀史”“文以化民”,文學是一切藝術之母。沒有文學,何以中國?一個民族的文明基因里都有文學的精血在。
有詩曰:“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我欽然肅然地為他祝福,且滿懷期待。翌年冬,我投筆從戎,從此兄弟倆天各一方,鴻雁傳書,似水流年。
據淮陽區作協主席董素芝介紹,中國“文學之鄉”授牌之時,周口市有70余名中國作協會員,僅淮陽就有18人。10年前,中國作協授予的“文學創作基地”就在淮陽掛牌。這一切都與孫方友老師的文學成就和他努力引導扶持文學新人分不開。當初他在新站文化站當站長,后來就調到縣文聯任秘書長,這期間他在全國各大文學刊物發表不少作品,并載入他的《陳州筆記》《小鎮人物》卷本里,這對我們熱愛文學的年輕人來說起到了催生和孵化的作用。他總是孜孜不倦地輔導、勉勵大家,推介作品,并呼吁、建議政府部門為促進文學事業發展開辟一塊“用武之地”——創辦一個刊物《陳州文學》。盡管后來他調到省文化廳,但仍然關心家鄉文學隊伍建設,是那樣的一往情深,不遺余力。如偉人所說,意識形態這塊陣地,我們不去占領,其他意識形態就會去占領,我們不做誰做?我們不干誰干?
淮陽區文聯主席傅世楨接過這個話題說,可以榮幸地告慰孫方友老師,《陳州文學》于2017年創刊,迄今已經辦了21期,編委會主任有區委、區政府主要領導擔任,還特邀域內外本籍著名作家擔任顧問。我們會以孫方友老師倡導的青藏高原某部隊那種“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忍耐、特別能戰斗”的精神,堅守好這塊“陣地”。
四
采風活動乍一結束,代表團的作家們就要各奔東西。我突然覺得胸腔里像壓來一團濃霧,濃得化不開。泛潮的眼眸向著家鄉的方向張望,盡管它已被歲月的刻刀改變了模樣,但它總是浸潤著養育之恩的故鄉。汨汨潁河水不舍晝夜地流淌。
往昔的新站鎮號稱“小武漢”,宛若一枚翡翠鑲嵌于潁河北岸。這是一條天賜的自然河,水運發達,東西4個碼頭十分繁忙,裝船卸船,人頭攢動;帆影點點,百舸爭流,進正陽關入淮河,再經大運河入長江,貨物直達南京、上海。當年,歐陽修、蘇東坡便是乘船經小鎮去屬地赴任。鎮上飯館商鋪林立,銀行、郵局、書店、戲院一應俱全,可謂三步一廈、五步一閣,青磚灰瓦,石板路面,下雨不淋頭……這是兒時的記憶,早已變成了一個傳說。
然而,這個傳說中的世相百態和鄉情風貌,都能在孫方友的新筆記體小說《陳州筆記》《小鎮人物》里看到。洋洋大觀700余篇,寫了從清末、民國至新中國一百多年的歷史,塑造了上千個文學人物,而這些活靈活現的人物都取材于淮陽與新站的市井人生,是淮陽與新站變遷史的活樣本。同時也是濃縮了一個民族百年榮辱興衰的心靈史。
我深知,方友是掏過苦力、受過苦累、咀嚼苦寒之人。為了生計,他下河撈過砂礓,拉架子車搞運輸,挑擔子賣豆腐……正因如此,他三觀鮮明地站在民間立場,為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立傳。
在他筆下,陳州城、潁河鎮上的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無所不及,他們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盡染紙上,萬千風情,生生不息。而這些微弱像野草一樣鮮活的生命,構成了陳州和潁河鎮的血肉與靈魂。看似通俗簡易的語言,字里行間流淌的卻是人間熱血。人們為他筆下的人物故事灑下太多的情感和眼淚。那一字一句都是從他那雙悲憫天下的眼睛里碰落下的淚、血與烈性的火,都是從他內心深處舔撫被歲月嚙咬過的傷痕獨對父老鄉親的傾訴!
如果他胸懷里沒有阡陌沒有溝壑沒有乾坤,怎能擘畫出這樣一片富有獨特韻致的文學天地,被人們記憶和向往。
時光倒流至公元2013年7月26日,那是傍晚,大雨滂沱。此時,我遠在云南龍陵采訪,為創作《中國大地震》疲于奔命。我突然接到墨白的電話:哥啊,方友他……他走了……我驚得如雷轟頂,淚如雨下。遺憾愧疚涌上心頭,不能再見兄長最后一面,送他一程。一腔悲慟似如這凄雨龍陵的天空。當晚,我寫下一首五言詩《悼方友》,寄于墨白:
驚聞友長逝,悲慟欲斷腸。
潁河結發小,如彼手足雙。
畢生話陳州,桑梓情難忘。
筆耕留足音,名節世流芳。
凄雨寄哀思,縱橫淚千行。
五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來自新站鎮的8位作家猶如潁河一泓清流拍撫著小鎮的堤岸。
合個影吧,遙寄天國的師友。
當看到這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我斷定方友準會敞懷大笑,舉杯邀月,曲水流觴:太史公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鄉往之。咱們潁河鎮文學方隊如此這般,繼往開來,這真是前景可期未來可待啊!
如果說,這個小鎮有了這支成建制的文學方隊,孫方友理所當然就是這支方隊的隊長。
報告隊長同志,潁河小鎮文學方隊前來報到,請你檢閱——
李鑫,時任《解放軍報》副總編輯,中國報紙副刊研究會副會長,少將軍銜。參加過西南邊陲自衛反擊戰,榮立戰功。著有長篇小說《浮沉》《地雷》,中短篇小說《前哨排》《沉默的人》《綠蛇》等,散文集《苦難之花》以及報告文學《思念你的何止是那親爹親娘》若干篇。作品曾獲中國人民解放軍文藝獎、中國新聞一等獎、中國副刊優秀作品金獎等獎項。
墨白,本名孫方和,孫方友胞弟,歷任河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河南省文學院副院長。先鋒小說家、劇作家。著有長篇小說《夢游癥患者》《欲望》等6部,中篇小說《告密者》《黑房間》等40余部,短篇小說《失蹤》《灰色時光》等100余篇,隨筆、訪談錄《洛麗塔的靈與肉》《有一個叫潁河鎮的地方》等70余篇,出版專著30余種。作品被譯成多國文字傳播海外。曾獲第25屆電視劇“飛天獎”優秀中篇獎、優秀編劇獎等獎項。
柳岸,本名王相勤,周口市作家協會主席,歷任鎮婦聯主任、鎮長、縣科技局局長。著有長篇小說《我干娘柳司令》《浮生》,長篇歷史小說“春秋名姝”四部曲《息媯傳》《夏姬傳》《文姜傳》《西施傳》,中篇小說集《燃燒的木頭人》《紅月亮》等10余部,短篇小說及散文《來自天堂的彩鈴》《笑比哭更疼》若干篇。作品曾獲河南省“五個一工程”獎、河南省優秀圖書獎、文藝成果獎、河南省長篇小說精品工程優秀作品獎、杜甫文學獎等獎項。新近創作的長篇小說《天下良田》入選中國作協“新時代山鄉巨變”重點推進作品。
李乃慶,歷任淮陽縣博物館館長、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理事、縣志辦公室主任。著有長篇小說《秦楚情仇》《無路之路》《史官》《博物館館長》,長篇歷史小說“廉吏三部曲”《汲黯傳》《黃霸傳》《張詠傳》等十余部,短篇小說集《夢見了太陽》以及學術專著《太昊陵》等6部。創作《萬姓同根》《龍鳳呈祥》《東方神話》等歌曲,并由其夫人張琴(新站人,縣政協委員、本土歌唱家)演唱,先后登錄河南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中國國際教育電視臺及全球華人節聯歡晚會,在海內外引起熱烈反響。夫寫婦唱,其《東方神話》獲北京公卿杯原創歌曲最佳歌手獎、最佳作詞獎等獎項。
王劍,周口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河南科技職業大學黨委書記,陳楚文化研究所所長。著有長篇研究論著《陳楚文化》《老子思想及其演變》等5部,隨筆作品集《私人閱讀》,發表文學評論、學術論文70余篇,作品入選“中原之星文庫”。
紅鳥,本名雷中杰,周口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著有小說集《東倒西歪》《平安樹》,發表微型小說《在麥田中舞蹈》《心碎的陶娘》《紅薯夫妻》《盛在粥里的愛情》等百余篇,獲第九屆、第十屆全國微型小說年度優秀作品獎,周口市文學藝術優秀成果獎等獎項。
孫青瑜,孫方友之女,文學評論家,著有美學理論專著《存在與神經》,小說集《壺里懷夢》,在《北京文學》《長江文藝》《文藝報》等刊物發表小說和文學評論百余篇。作品曾獲第二屆孫犁文學獎,《莽原》文學獎等獎項。
噢,接下來介紹一下筆者,你的兄弟:
馬泰泉,時任中央軍委后勤保障部創作室主任,畢業于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曾在備戰備荒年代,開山劈石打山洞,參加過國慶大閱兵。著有長篇報告文學《國防部長浮沉》《擁抱與決裂》《鐵打的營盤》《中國大地震》《棠棣之殤》及長篇小說《龕鎮弟兄》《活著因你而美麗》等十余部,中短篇作品百余篇,作品曾獲全國“五個一工程”獎、中國作協駿馬獎、中國圖書獎、人民文學獎、中國人民解放軍文藝獎等獎項。
方友兄,看到了吧,就是在我們生長的這個小鎮,在你擎旗恪守的這片土地上,走出這樣一支文學方隊的陣容,想必你一定感到欣慰。
在當今文壇,“周口作家群”可謂是聲名遠播,由此獲得中國“文學之鄉”的榮譽稱號實至名歸。有人說,周口作家看淮陽,淮陽作家看新站。在全國不少縣市區連一個中國作協會員都沒有的現實情境中,淮陽新站一個小鎮就產生了8名中國作協會員。這種現象,在全國絕無僅有。
然而,這種現象絕非偶然,其間蘊藏的“春秋秘籍”,只有你我和諸位同仁方能體悟:嘔心瀝血。痛苦而幸福。
因為在這片土壤,我們像種子一樣,渴望雨露,渴望陽光,透過歲月滄桑,隨萬物生長。
六
每當我走在故鄉的路上,一路上都散發著人文巨擘丹心俠骨的魂氣。
在這里,古河沉淪,新陸崛起。孫方友《陳州筆記》《小鎮人物》里的“陳州”“潁河鎮”,已構成充滿魅力的文學地標——可謂是當代文學生長史中一座獨特的山峰。這是歷史嬗變更替后嶄新的存在。
在這里,一雙穿越時空的眼睛依然閃爍著,注視著這片古老土地上生長的精神山河:對于一個民族而言,再也沒有比種植在這個民族心靈里的聲音更為珍貴的了。一個作家至高的愛莫過于把自己當作柴薪投入燃燒。
在這里,你可以在他的文學世界里把塵封的記憶打開,他告訴你:在當下如此多元、復雜、躁動的境遇里,作家的堅守,是一種境界。倒下的只是一個生命常態消失的軀體,站立的卻是一顆永遠醒著的靈魂!
孫方友以自己全部心血的結晶和生命的寫照告訴人們:
請相信,歷史可以生銹,唯有風骨長存。能把千鈞歷史撬動起來浸潤萬民心中的,只有文學的力量。
那是文化的靈魂。
2023年7月20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