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技
家鄉人愛吃荊芥,把荊芥的吃法發揮到了極致。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無荊芥,不夏天。
夏天是適合荊芥生長的季節。在家鄉,凡是自家有一塊兒土地的,多數要種上些荊芥。城市里沒有這種天然優勢的,創造條件也要種點兒。找來一個泡沫箱,放一些土進去,然后栽種荊芥,也能長得很好。舅爺一家曾經在西藏工作、生活,聽他們說,就是采用這種方法種活荊芥的。高原地區很多蔬菜不容易成活,遠在西藏,唯獨荊芥給了離家游子滿滿的慰藉。鄉梓難忘,一株小小的荊芥,何嘗不是鄉愁的投射呢?
母親說,荊芥喜熱,天氣越熱荊芥反而生長得越好。事實證明,荊芥的生命力的確頑強,無論撒籽還是植苗,都能順利成活,過不了多久就是綠油油的一片。這時,門前閑置的土地不再落寞,盛夏不再死氣沉沉。
所以,當你夏天來到河南,尤其是豫東這一帶,你會發現家家戶戶門口不約而同種了一種相同的蔬菜,或許很多人叫不上來名字,這時候完全可以大膽猜測一下,這就是荊芥了。它長得并不高,但是很密集,很旺盛,聞起來有一股特殊的清香之氣,伴隨著一絲清涼醒神之感。這味道還真不好形容,我們姑且還是叫它家鄉的味道吧。
如此熱衷于種植荊芥,這一切應該源于家鄉人對荊芥味道的偏愛。荊芥怎么吃?主要吃嫩葉和嫩莖。掐掉嫩葉和嫩莖的荊芥,又能迅速地抽發出新芽、新葉,如此一來,整個夏季都有吃不完的荊芥了。做面條、茄湯,調涼菜等,都可以放一些荊芥葉,口感能得到質的升華。如果做的是湯面條,在即將熄火起鍋時,撒入一把荊芥葉,一鍋面條瞬間就有了靈魂。做撈面條的話,在完成鹵汁(有的地方叫臊子)烹飪時加入荊芥葉,然后澆到過了涼水的面條上,這就是富有地方特色的夏季美食,一個人就能吃上好幾碗。如果調涼菜,像黃瓜變蛋、洋蔥黃瓜等,放上一把荊芥葉,既極佳地調和了味道,又不失為一種恰到好處的點綴。摘的荊芥葉比較多的話,還可以搭配些夏季的經典蔬菜,或蒸或烙,就可以做一頓菜饃了。剛出鍋的菜饃,香氣縈繞,把夏天的味道一口吃進肚子里,別提有多么美味了。
一把荊芥葉,一片鄉土情。如果說一種夏天的味道,那家鄉人大概率會和荊芥關聯起來。整個夏天,因為有了荊芥,家鄉人的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活躍和滿足。這種喜愛之情,用一句俏皮的話來表達:夏日炎炎,有你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