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口關帝廟里,豐富的文化特色和建筑風格使其格外引人關注,尤其是那些別出心裁、內容豐富、雕刻精細的石雕、木雕等裝飾構件,更使關帝廟古建筑顯得豐盈自然、別有韻味。
關帝廟的石雕藝術堪稱一絕,是關帝廟最重要的文化構成。關帝廟的石雕大部分分布在石牌坊、石柱礎、石欄板和柱頭上,其藝術形式多為圓雕、浮雕、透雕或半透雕。這些石雕內容或取材于神話傳說、文人軼事,或來自成語故事、詞語典故,或源于生活的聯想。如取材于杜牧詩《清明》的《牧童遙指杏花村》,在不足一平方尺的面積上,童子、老人、杏林、酒旗細致入微,栩栩如生;《知足常樂》畫面上故事表達的是“人家騎馬我騎驢,后面還有擔挑的”。還有如《精衛填海》、《天下太平》、《酌泉勵心》、《張良進履》等,通過石刻匠人的巧妙組合,借助簡潔卻寓意豐富的石刻藝術表現形式,抒發了古人善良而又美好的愿望。
在關帝廟的石雕中有一幅這樣的雕畫,所畫之物,非獅非虎,非貓非犬,而是一只頭上有角、身上有鱗、四肢短粗、掌爪各異、臉同獅虎、尾似蒲扇、回頭望日、血口獠牙的怪物。這幅石雕畫的來源還有一個典故。
相傳,明弘治年間,姑蘇城內發生了一次嚴重的鼠災,人們把它叫做“百萬老鼠鬧東吳”。這次鼠災中,老鼠把糧食、衣物、箱柜等能吃的吃掉,能咬的咬爛。就連長州縣(今吳縣)公堂里掛的“明鏡高懸”、“日出東海”字畫,也統統撕嚼得一塌糊涂。鼠災過后,長州知縣派人去請著名書畫家文徵明來家作畫。文徵明正在吹簫,見衙門來人,放下玉管,聽罷差人稟訴,搖頭一笑說:“唐伯虎作畫有三不畫,吾有五不畫,情緒不好不畫,墨不濃不畫,酒不足不畫,不為權貴畫,逢單日不畫。”
知縣聽了差人的回稟,心想,他是一榜解元,強行是使不得的,還是禮賢下士登門拜訪為好。于是他脫下官服,換上民裝,到文府拜年。從初一到初三,長州知縣連撲了三天空,問誰誰也不知文徵明到哪去了。知縣無奈,就派兩位公差日夜在文家門口等候,直到正月十八午后,文徵明才回到府上。差人喜出望外,把老爺求畫心切,三次登門恭請,備說原委。文徵明微微一笑,說到:“虧得二位辛苦,縣公誠心,又舍得紙墨銀子,畫非難也。今天日已過午,明天又逢單日,后天如若風和日麗,著來花轎一頂,四人開道,八人吹打,聘則往也。”
正月二十,知縣按照文徵明的意思,把他接到衙門,點香秉燭,備上美酒佳肴。席間,文徵明問道:“縣公欲畫何物。”知縣用筷子在桌子上邊畫邊說:“畫貓比貓大,畫犬比犬兇,畫獅比獅小,畫虎比虎猛,照此畫來。”
文徵明開懷暢飲。酒過六巡,他起身來到畫桌前,凝神靜思,揣想畫意。然后在一張大紙上揮毫潑墨,畫了一只體態臃腫,綠毛蓬蓬,四肢短粗,掌爪各異,下頜方闊,頭頂橢圓,臉同獅虎,尾如蒲扇,眼似銅鈴,歪頭望著太陽,張著血盆大嘴,獠牙伸舌,一掌握著玉如意,一爪托著金元寶,一蹄蹬動搖錢樹,一腳踩著靈芝草。畫好后,知縣連連說了幾聲“妙哉善出”。高興地問道:“文公,此物何名?”文徵明滑稽地一笑,比比劃劃地說:“想吞天地日月,欲括萬貫金銀,獅虎望塵莫及,縣公自悟芳名。”知縣被弄得很尷尬,只有連連點頭說:“是、是……”付足畫師銀子,照樣用花轎送他回府。
故事里講的這幅畫,與關帝廟的這幅石雕一模一樣。當時,工匠們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幅諷刺畫作為石雕,就是比喻那些榨取民脂民膏的封建官老爺們與這只野獸一樣,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要,貪得無厭,甚至連天上的太陽也想一口吞下。于是,人們就給它送了個名號叫“貪”。這個故事不單單對官,對商賈對世人也同樣具有警示意義,為人,戒貪隱忍、知足常樂方能天地寬闊;經商,誠實守信、薄利多銷才能天長地久。